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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翻滾吧芋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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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名白宋,白送,聽名字像個搞笑文角色,可惜這姑娘明顯沒有拿到對的劇本。

白宋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單親家庭。白父白大海開了個小餐館供父女生計;白母未知,自白宋懂事時,就沒有見過母親。

白大海也從來不提,白宋從街坊的閑言碎語中大致知道母親是拋棄白大海和她走的,父女倆都默契地對此事閉口不談。

但在此事上有默契不代表他們就相處和諧了,事實上,白宋和白大海的關系異常緊張,白宋的叛逆期來的早,母親的離去讓她有種被嫌棄的認識,白大海又整天油膩膩地端著鍋切著菜,挺著個將軍肚,小姑娘嫌棄父親的形象不佳,每次家長會都是能請假就請假。

白大海自己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在餐廳裏做學徒,好不容易有了個老婆,沒過多久,嫌棄日子窮苦就不告而別,留下他和一個嗷嗷待哺的白宋。他只能辭去工作,自己開了家餐館,一邊帶娃。

看著女兒在亂糟糟的店裏長大,白大海也心疼,覺得虧欠了白宋,但是生計所迫,所以他就寵著白宋,能力範圍內,有求必應,忽視了教育。

白宋也覺得白大海虧欠了自己,別的同學都穿最新款運動鞋,她也要有;吃進口零食,她也要吃。白大海就默默起早貪黑,攢錢。

白大海自己沒怎麽讀過書,就特別希望白宋能考上好大學,給自己爭口氣,他就勒緊褲腰帶,把白宋送到了私立初中,那裏對接了本市最好的高中,升學率高,教學質量好。

白宋就去初中住宿了,成績確實不錯,但是和白大海的關系就越來越疏遠了。

別人的家長都是衣冠楚楚,記者醫生的,白大海怎麽收拾還是一股子餐館味。白宋怕同學瞧不起自己,就一邊不讓白大海出現在同學面前,一邊用著名牌衣服,鞋子,手機,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家境優渥的女生。

初中離家有一個小時車程,她就報了家遠,申請兩個禮拜回一次,大家通常都是一個星期回一次家的。

白父不懂這些,白宋說兩個禮拜放一次,那就兩個禮拜回一次。

即使這樣,白宋還是覺得煩躁,每次在學校她是成績不錯,長相不錯的優質女生,回到家裏就覺得格格不入,她又成了飯店白胖子的女兒。

她住在飯店樓上,三合板隔出一件小小的屋子,外面還堆著貨,樓下的油煙、客人的喧嘩、香煙味、汗臭味全都浸染了這裏,即使她貼了報紙,擺了些零零碎碎的女生小玩意兒,也還是寒酸。

白宋根本就不想回來,於是她就和同學約著出去玩,去圖書館,看電影,住同學家……千方百計想逃離這個“家”。

白父雖然心寒,但是父親終歸和女兒不能多親近,他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賺著錢,除了炒菜,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了。

到現在,父女雖然關系僵,但是也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白宋成績好,將來考上大學,也許就會理解白大海,白大海的多年心結也能解開,他要靠女兒證明自己。

但是當白宋成功考上一中的那個暑假,她迷上了一個人。

郁沈,他是這個世界人氣極高的男明星,從偶像組合出道,後來單飛。外表陽光,笑容燦爛治愈。人設是國民初戀,笑起來兩個酒窩,兩顆尖尖的虎牙,人高腿長。

有多個誇讚他外貌的昵稱:睫毛精、沈殿下、一八腿哥。

郁沈才華橫溢,有一副溫柔磁性的嗓子,還會跳舞作曲,一出新歌,就會橫掃榜單。

他的粉絲隊伍龐大,被稱作“芋圓”。

當白宋和同學走進一家唱片店,音效極好的音響正播著他的新歌,低沈磁性的聲音一下子就擊中白宋的心,她買了第一張專輯,回去後白宋就在手機上瘋狂查找郁沈的信息。

屏幕上男生面頰上呈現粉潤的光澤,光潔的下巴與挺立的鼻線像被畫筆臨摹過,漂亮得令人窒息卻絲毫不見女氣。白宋就這樣就成了一枚狂熱的“芋圓”。

白宋高中前在學校同學一直是“乖乖女”形象,文靜溫柔、笑容甜美,到了高中,所有同學的對她的印象大約都是“一個瘋狂追星的女生”。

對現實的厭惡讓她迫不及待地投降幻想的海洋,簡直日日“醉生夢死”。

白宋收集了一套又一套的周邊:海報,玩偶,掛件……

她會和任何說郁沈不好的人撕。

白宋用的所有東西都是郁沈的代言商品。

她為了實時掌握郁沈的動向,偷偷帶手機刷微博。她還寫著同人文,小說裏的自己和郁沈有著親密的關系,她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

白宋仍不滿足,她高中三年去了郁沈的三次演唱會,車費住宿票子對白家來說是不小的一筆開銷,再加上白宋沈迷追星,成績狂跌,最後的高考自然是慘不忍睹,白大海和白宋的關系就更加劍拔弩張了。

到了大學,高考的慘痛給了她不小的打擊,白宋就更加頹廢,一蹶不振,她既瞧不起這所大學又瞧不起自己,然後就接著追星,從想象和白日夢裏找尋安慰。

每天,白宋就拿著手機坐在教室後面看郁沈的照片寫真刷行蹤或是寫同人文,其他的芋圓也知道這個叫“郁郁芋圓子”是個狂熱的粉絲,白宋還有了一小票書友粉絲。

廢了兩年,白宋暑假過年連家也不回了,白大海嘴裏說著只當沒有這個女兒,卻還是狠不下心,每個月還是打生活費。

這時,郁沈宣布戀愛,粉絲“哀鴻遍野”,娛樂圈震蕩了一個禮拜,他的戀情刷屏全網絡。“拯救了銀河系的少女。”“郁沈女友黑歷史曝光”“扒一扒郁沈的女朋友”“郁沈女朋友美在哪裏?”“為何男神愛網紅?”……

白宋尤其不能接受,她死盯著屏幕不放過任何消息,一邊痛一邊看,她的郁沈為什麽會不要她了,那個女人有什麽過人之處,竟然會和郁沈在一起。

最後,得出結論——她要去整容。

可是每個月的生活費根本不足以支持她,白宋又給白大海打了電話,白大海一聽她要10萬,自然是不答應,兩人又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後來,白宋借了高利貸,她滿心期待地躺在手術臺上。

白宋的手術不算成功,她雖然沒有毀容,但是一看就是極假的網紅臉,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滿臉的玻尿酸。

白宋一邊跑著醫院做護理,一邊要應付催債的人,打工還錢,但是哪裏還的了。

漸漸,利滾利,白宋怕了,她從學校跑了,催債的人找不到白宋,找到了白大海,要他替女兒還賬,120萬,白大海當然沒有這麽多錢,擔心女兒,他只能把多年的存款全部給了他們,不過30萬而已。

幾個混混日日堵在餐館門口,騷擾威脅,餐館的生意也沒有了,街坊鄰居都在議論白宋惹了什麽人。房東也怕惹事,叫白大海快搬走。

一日,混混又在白家餐館門口刷了紅漆,罵著“欠債不還,殺全家。”“婊`子”“去死”之類的。

白大海激動之下和幾人起了沖突,推搡間太陽穴磕到桌角,當場死亡。

這件事上了社會新聞,有人扒出了事情經過,白宋也被人肉出來,還有她的同學出來作證。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同人文作者,又和整容、郁沈有關系。此事的影響就更大了,引爆社會輿論。

各路人馬紛紛登場,白宋被罵得體無完膚,她本就因白大海的死深深自責,白大海的離去仿佛讓她一瞬間想起父親的好了。

那種痛苦不是一瞬間的轟擊,而是時不時,無時無刻不冒出來,撕扯著白宋的神經,咬上一口,“如果,如果,如果……”

自虐似的看著網上的謾罵,白宋整天整天的不睡覺,最後,她站到了橋上。

江風吹著她油膩糾結的頭發,白宋看到邊上有三兩人聚集,有人認出了她,很喧鬧,警察消防員也來到了。

白宋拿出手機,有人在直播啊,刷著的彈幕都是在問她什麽時候跳,不要耽誤大家時間。

原來他們不是在討論怎麽救她,而是在催著她去死。

她真的是罪不可赦了吧,白宋往前輕輕一探,跳了下去,整個人在罡風中墜落,人群一陣騷亂,彈幕也爆炸了。

砸到江水裏時,渾濁冰冷的水灌進她嘴裏,鼻裏,耳裏。窒息感席卷,當死亡真正來臨時,她害怕了,她後悔了,她掙紮,但是水太冷太冷了,太深太深了。

“我覺得我應該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劇情接受完畢】

安利手腳冰冷,自從看了《殺死一條紅尾魚》,她就覺得自己患了深海恐懼征。

白宋在幾十米深的江裏掙紮的感受實在是太讓人恐懼了,那種無力,後悔。

人生幾痛:求而不得,錯失所愛。

……

【啊,真沒想到我坐在這麽“溫馨”的教室裏將來卻是這樣的神展開。】

【誰都無法遇見事情的發展。】291147說。

【……】安利沈默了一會,【先不說這個,九九,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世界很不同。】

【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主角。】安利慢慢說出來。【為什麽呢?】

【抱歉,權限不夠,無法查詢】

【你有什麽用!】

【也許宿主多升級就可以了。】

【……好,還是我的錯哈。】

搞不清就先不搞吧,反正這才是第三個世界,安利還是很樂觀的。

下課了,數學老師拖了七分鐘,還有三分鐘就又要上課了,有人跑廁所,還有人在埋頭做題,多數人還是站起來聊著天,吃著零食,一派經典的高中景象。

波波頭女孩還在整理上節課的題,沒有人找白宋說話,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過更好的生活,很好,也不一定要頭懸梁錐刺股對吧,高考又不能決定人生。】

【這個任務主要就是搞定白大海吧,原主好像後來連郁沈都不喜歡了?】

安利嘚嘚嘚地自言自語,她的想象是多麽美好。

安利看了眼黑板上的課表,打開桌蓋,要找歷史書。

她的手就僵在那裏,看著掀起的桌板上那張粉色的便利貼,上面用不好不壞的字體寫著一句話,工工整整,清清楚楚的。旁邊還有很多郁沈的明信片,小照片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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